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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家新作 | 盧惠龍:他對詩歌藝術的虔誠 —— 說說牧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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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稍早些時候,黔西南詩人牧之的長詩《盤江魂》,榮獲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(chuàng)作駿馬獎,這是由中國作家協會、國家民族事務委員會共同主辦的少數民族文學國家級文學獎,反響很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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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聽聽牧之來自肺腑的歌吟。


《北盤江,北盤江》:“你的風聲不斷/你的濤聲不絕/我知道我的人生/要用多少塵世的光陰/才能平息內心的騷動、不安?/脫離、漂浮/悄無聲息地躺在泥土之上/不激起一絲絲塵?!?生與死只在搖晃的瞬間/讓一滴雨、一縷風、一片情/在我的耳邊響徹在祖先們/骨頭和莊稼拔節(jié)的聲音里/遠離你,我會找不到回家的路?/其實,在高原/你是我的生命之源/你是我回家的路”

 

《南盤江,北盤江》:“ 此刻,江風一遍一遍吹拂著/柔軟的時間,被江水隔/山崖上的孤枝如母親的白發(fā)/在黃昏之后,在江水退去的地方/與故鄉(xiāng)的舊址,驚動那只衰老的櫓/那些逝去的月影、傳說、號子、驛道……/在我們的極目遠眺中,把骨血/歸還蒼茫大地,把血液傾入江河大海/讓我們的虔誠,在史書和圣人的誦經中/留下我們的詩和遠方/時空交錯,靈動的光/涌向滔滔江水,問蒼茫大地/亂石穿空,驚濤拍岸,誰主沉???/而圓月高懸,江湖遠闊/蕓蕓眾生,天涯若比鄰/在南北盤江兩岸,看旭日東升/看孤帆遠影碧空盡/而長亭外古道邊,一群搬家的螞蟻/正在風雨兼程,為另一個方向/釋放歲月的囚禁/而我們的歲月之河,于秋風中/等一場來自故鄉(xiāng)的風/在南盤江,北盤江的上空/驚起一片繁花,一樹菩提,一群雁陣”


《盤江魂》是牧之創(chuàng)作的現代抒情長詩,由寧夏出版社于2022年1月出版。詩作圍繞盤江之源、盤江之魂、盤江之美、盤江之韻、盤江之夢游目環(huán)顧,從歷史的卷帙中尋找詩意,在高原俯瞰南、北盤江的前世今生,追尋蘊藏在南北盤江中的盤江之魂、生命之源。


“南盤江、北盤江流經我們黔西南,生活在盤江兩岸的黔西南人民,都認為它們是我們的母親河。作為一個生活在盤江、被盤江養(yǎng)育大的一個詩人來說,我覺得它是我的生命之河,是我的生命之源,我要用詩歌的形式,來表達對母親河的感恩和對這片熱土的熱愛,就是這樣的動力讓我寫下了這一部長詩《盤江魂》?!蹦林缡钦f。


牧之是黔西南大山里成長的布依漢子。我是1986年初調入黔西南師專的,我調入時,他畢業(yè)走了,我們失之交臂。我聽學校中文系的吳厚炎教授說,韋光榜(牧之)愛寫詩,是個厚道人,有才華。厚道,才華,恰恰都是我最看重、最喜愛的。于是,我注意了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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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世紀初,牧之來貴陽開會,他抽空來看我。一見之下,我就想起,有年我在貞豐出差,一個趕場天,在岷谷場壩,站滿了成百上千的布依男女,他們衣著都干干凈凈,清清爽爽,讓人滿目生輝。我尤喜布依男兒,幾乎都是十七八歲,一律纏著黑白相間的頭帕,與灰白線條的衣服相配。他們個個壯實,敦厚,臉龐透著紅光,用現在的話說,非常陽光!


初見牧之,印象與珉谷那里的布依少年完全吻合。他濃眉,厚唇,面龐稍寬,也透著紅光……他是典型的布依漢子。而且,眼前坐在我身邊的牧之,就是貞豐岷谷人,就是結實、淳樸的布依后生。我們一見如故。這大約是對文學藝術的共同愛好,也因了都有與人為善之心。


牧之的詩、散文詩、散文在全國鋪展,《十月》《詩刊》《民族文學》《北京文學》《天津文學》均有發(fā)表,并著有《山戀》《心靈的河流》《依然如故》《馨香依然》《魂系高原》《紙上人間》《納祥郎岱》(合著)、《風在拐彎處》《牧之詩歌選》等多部文學專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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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之在藝術上有他自身的追求。立意的空靈、多義、含蓄,對意境的選擇和追逐,對山野景致摹寫,都透出清新、灑脫、輕靈、深邃和象征的意味,他有他個人化的敘述。


“黃昏將最后的光環(huán)揉碎/日漸加深的河流從四面迂回/與露珠結伴的鳥兒/在徐徐展開的翅膀間/看著自己陌生起來的倒影/在空出的枝頭上/安放蟲語  蟬鳴”這《獨語時光》,就是一例。


牧之有些詩清新婉約,有些詩粗獷豪放,有些詩走向哲理,又有些詩近乎朦朧。無論哪類詩,都有澄澈深邃的詩風,文辭之瀟灑,色澤之濃郁,也相對突出?!坝赀€在黑云中忍著/時間已經蒼老/坐在岸的塵埃里/孤帆成了遠影/我仰慕  而碧空亦空。秋風與落葉并非同根/但她們會翩然如候鳥相依而至/這是另一種遙望/不會發(fā)生都不發(fā)生/必須出現的都會來臨/正如秋風  常在我的窗前拐彎/熟悉而又陌生?!?/span>


這是我比較喜歡的詩句,能讓人久久回味,咀嚼。

 

高爾基曾有這樣的描述:秋天冷漠無情的太陽,照耀著混亂不堪的塵寰。社會趨利,寫作者的貧困就這樣不期而至。牧之并不生活在深山孤島,不食人間煙火,寫詩、寫散文,并不能給他帶來物質上的寬裕。那么,文學又是怎樣在他那壯實、敦厚的身軀生根、蓬勃呢?是大山的艱辛,抑或盤江的曲折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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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聽聽牧之怎么說吧:“回想這些年來自己所走過的文學創(chuàng)作和人生之路,一切都充滿著無法預料的變化,不敢說是波瀾壯闊,但其中的希望與失落,成功和失敗,讓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常常總是感慨萬千。因為詩歌,我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天?!?/span>


歲月會流逝,喧囂會沉寂。牧之的堅持,他對文學的敬意、虔誠,卻是不可更改的。牧之有13部詩集墊底,他的人生是豐盈的。

 

 文/盧惠龍

編輯/邱奕

二審/姚曼

三審/黃蔚